予良安

God give me patience,to reconcile with what I am not able to change.

【雷安】七年之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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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棒 @半熟Omu 【追忆】

我的题目是七年之痒

雷总生日快乐!继续给你打工!

24h最菜选手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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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荡的卧室里挤着昏沉的光,浸着清晨湿气的光束透过暗色窗帘照射着空气中浮沉着的细小尘埃。四周一片寂静直至音乐声划破空气,过时的情歌在耳畔回响。
床上的人动了两下,半晌一条胳膊从被子里伸出来,一把抓住床头的手机关了闹钟。 
音乐声戛然而止,跃动着的浮沉再次回归静态。
雷狮淡定的坐下来扫视了一圈卧室在确认没有人之后重新把自己摔回枕头上,顺手捞起床头的手机。他把手机高举在脸正上空,屏幕散发着莹莹的光,方寸屏幕中间是一个小小的黑色光碟,中间嵌了一张圆形海报,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女人抱着吉他,坐在街边唱着歌。 
这支音乐闹铃是安迷修设置的,因为他的男朋友雷狮有一个不算毛病的毛病,再尖锐刺耳的闹铃也无法把这人从睡梦中叫醒。自两人第一天,筋疲力尽的安迷修被重金属乡村风音乐吵醒,惊得一脚把边上搂着自己的雷狮踹到地上。睡得迷糊的雷狮顶着操蛋的表情从地上爬起来,恰巧看见安迷修对着自己的手机咬牙切齿,第二天早上他的铃声变成恶心的情歌。
 而现在雷狮熟练地关上听了七年的歌,把手机扔到旁边属于安迷修的枕头上。他早已养成面朝双人床有人的那一半睡觉的习惯,后背以外的地方一片冰凉,雷狮面对着那一块床铺则沾着熟悉的,却又不带一丝温度的味道。
 苦涩的药的味道。



 雷狮走到窗前,猛一拉开深色窗帘。阳光一瞬间倾洒进来,他的小臂绷起明显却毫不夸张的肌肉线条,远处的高楼耸立,尖刀般的楼顶直插云端,回环曲折的高粱桥上挤着车流,排成长龙奔向各自的方向。 
这座城市似乎从未陷入沉睡,路上永远是车水马龙,商业街的灯光从不熄灭。无论是雷狮或者安迷修都是这巨大机械的小小齿轮,被迫无休止地运转,他们被时间的洪流包裹,却未曾淹没窒息,就像刚出炉的面包会因过期逐渐发霉,他们两颗齿轮老化,生锈,无法相互支撑着转动。
雷狮打开窗户,热浪涌进来,同时卷着模糊的鸣笛声。 客厅里挂钟的指针转动,他划开屏幕把音量调到最大,悠扬的曲子在屋内盘旋。雷狮打了个哈欠走到洗漱间,哗哗的水声下歌曲仿佛被隔绝,清亮的声音变得难以辨认。然而雷狮却毫不费力地想着下一句歌词,整首歌曲他都已烂熟于心。 
这一首歌他听了七年,甚至有些厌倦了。



安迷修站在门边叹了口气,缀着小马挂件的钥匙被他握在手上那个挂件是很久以前他们去商场买新出的游戏机的时候送的,当时雷狮拿着刚拆出来的游戏机,没去看店员摆出来的一大堆赠品。随手一指便选中了一个套着粉色头饰的小母马。
安迷修把挂件拨开,时隔几年鲜艳的漆色尽数褪去,只留下斑斑锈迹。 钥匙插入锁眼,金属扭动发出微不可闻的脆响。
安迷修打开了门,一脚踏进房间里,扔开钥匙,蹬掉有些旧的皮鞋。房间里响着熟悉的歌,清脆的女声宛转悠扬,水声为奏。
他走到衣架旁脱下带着医院消毒水气息的外套,天知道安迷修现在有多想扑在床上睡一觉,在班上面对了一整晚滴滴作响的机器、躺在床上的垂死之人和红着双眼的家属,他的半条命都搭在了工作上。


 安迷修把衣服挂在架子上的时候水声戛然而止。雷狮从洗手间走出来,身上套着的黑色紧身背心勾出精壮的腰身,他们倒是有过情侣睡衣,但买回来没几天就过了新鲜劲,之后那套衣服就放在柜子的角落里着灰发霉。 
没有人能对一件事物保持长久的热爱,小孩手里的玩具火车在塑料轨道上欢快地鸣叫着,但或许过不了一个月廉价的玩具就会坏掉,齿轮松动。 
没人会珍爱无法播放幼稚儿歌的玩具火车。 
“回来了。”安迷修见了雷狮只是点头示意一下,看着对方面朝自己打了个不明显的哈欠后转头就走似乎也不感到奇怪,他现在正好没精力应付雷狮,甚至连嘴都懒得斗上一斗。

 雷狮在沙发上没做多久,卫生间就再次响起了水声,隔着玻璃和朦胧的水雾他能看见安迷修站在花洒之下,温热的水流过修长的脖颈,覆着薄薄肌肉的小腹印下透明的水线。 这些画面不用费力想象就自动在脑中浮现,雷狮太了解安迷修了,他们相识的时间长达数十年,维持名为恋人的关系近七年。
他清楚的知道安迷修腰侧有一道疤痕,据安迷修自己说是小时候下海游泳被沙石划破的。但雷狮猜测是安迷修还处于中二阶段时偷偷拿了刀剑练习时划伤的。第一次见到这条伤疤时雷狮还吹了声口哨并调笑“伤疤果然是男人的荣耀”这种话,不出意外被安迷修追着打了十分钟。 
雷狮抬起遥控器看着黑色屏幕上蹦出几片雪花,片刻后言情电视剧开始播放,弱不禁风的女主演依偎着英俊的男人讲着绵绵情话,而雷狮靠在沙发上表面目不转睛专心致志,而他的恋人在另一个房间洗去一天的疲惫,换做以前雷狮会兴致盎然的走过去按着安迷修来个黏腻的吻,但时过境迁雷狮只觉得那哗哗水声影响他听男女主演之间的恶心对白。

也许真正扰乱雷狮心绪的并非水声,他对安迷修的一切了如指掌,锁骨上方两厘米的一颗小痣,褐色头发垂下恰好遮住眉眼,收敛了安迷修学生时代和雷狮针锋相对的凌厉气势,变成了现在温润的医生。就好像那首听了七年的歌,旋律再动听也会被厌倦,雷狮比他想象的还要了解安迷修的温度,安迷修生着薄茧的指尖,他的大脑记着安迷修呼吸的节奏,记着安迷修和自己打架时心跳的速率和与他接吻时同步。
当一个人被过深的烙入骨髓时难免倦怠,七年之后,曾火遍大街小巷的歌又有几个人会去听呢?

雷狮起身关掉电视,拿起手机走回卧室。
牛奶还是温热的时候喝会比较甜,装在杯子里凉透的牛奶上会浮着一层油腻的奶盖。
但是它无法维持那转瞬即逝的温度。

过了大约十几分钟安迷修下身裹着浴巾走到卧室里,看到雷狮时似乎有些惊讶。雷狮刷着微博,实时动态他无法预料,比如某女星和一导演关系暧昧,xx企业被某某公司收购。雷狮并非对这些无聊的消息感兴趣,但是它们无法预料。而雷狮恰巧偏爱不确定因素极强的东西。旁边平板身材的安迷修只穿浴巾却没有一点自觉,不出雷狮所料的开口,语气是严肃质问。而雷狮只需要看着那张嘴唇上扬的弧度和对方的表情便知道安迷修接下来的话:“你怎么没上班?” 

要不怎么说婚姻是条狗链子,爱好帆船冲浪和定点跳伞的男人也要放弃大波美女和泛着泡沫的金黄啤酒。

 雷狮不一样,他被迫放弃的是那个毫不犹豫就可以和他大打出手的安迷修。现在看来之前不定期让彼此脸上挂彩把对方灌晕在酒吧,让一方在浓妆艳抹的舞女里挣扎还算情趣。雷狮当然是把安迷修扔在酒吧的那一个,他分明知道安迷修无论是喝醉了还是清醒的都拿女人没有丝毫办法,而他自己也通常在叫了出租车之后在车厢里一睡不起。 



至于现在的安迷修?雷狮可以冷笑着说这人就是表面的温润沉着,七年时间把安迷修沉淀成一个天天和雷狮唠叨的账管,而雷狮却不能和账管按照习惯的方式解决问题,不然安迷修绝对会和雷狮唠叨上半个小时。



“放假。”七年时间同样磨平了雷狮的棱角,他们在彼此的人生中轰轰烈烈无可替代。可事实上他们都是同一部机械的零件,以固定的轨迹运作,原本咬合的齿轮逐渐分离。一部精密的仪器足有成千上万个部件,这两个零件碰撞在一起就已经耗尽了半数运气,天知道他们的轨道是否会一直重合下去呢?



 安迷修不出所料的怔了一下,从衣柜里拿出宽松舒适的衣服套在身上。在他的印象中雷狮还停留在挣扎于公司底层的高学历人才阶段,频繁翘班被扣除大量薪水,却拉着还在大四实习期的安迷修买了个小电驴在马路上风驰电掣。安迷修记得自己在后座灌了一肚子风,他的鼻尖偶尔会碰到雷狮的发尾,昂贵的轿车从旁边驶过按着喇叭。而他直起身子揪着雷狮耳朵大骂他所能喊出口的不算脏话的语句。 



雷狮的话在风中却依旧清晰,对方承诺要攒钱买拉风哈雷并把安迷修半路踹下去,而如今那些钱被拿去还了房贷顺便购入新型手机。 
七年太长足够淘汰很多东西,装着口袋精灵游戏卡的游戏机被扔进垃圾桶,雷狮的游戏瘾转移到手机上。作为一个跨国企业高管的雷狮却依旧沉迷虚拟游戏,虐杀某些英雄主义的角色。他最近的新宠是切水果,因为所有当红游戏都已被他打通关或者练至满级,只有这个游戏是无尽模式,安迷修在医院拿着手术刀,他在办公室以手为刀切水果。



 雷狮偶尔抬下眼睛看着安迷修旁若无人的换衣服,蝴蝶骨跃起而后隐没在布料下,半晌安迷修略带疲惫的声音传来,旁边的床铺下塌。 
“记错日期了……” “知道你脑子不好了,不用解释。” 
雷狮几乎是下意识开口回怼安迷修那句无意义的话。雷狮喜欢看安迷修被他的语气激怒,却苦于口才远不及自己只能生闷气的样子。他觉得这很有意思,毕竟安迷修是很有教养的人,渐渐的安迷修学会给雷狮一个爆栗,再后来安迷修面对雷狮时的教养完全扔给了山上的野狗。 
他可以对所有人彬彬有礼,却唯独在雷狮面前风度尽失。 
这就是雷狮和安迷修之间的相处模式,刻在了骨子里。歌会听腻,小火车会坏,游戏光盘会落满灰尘。可是总有一些东西是无法抹去的,是彼此的血与肉,离开了那个人你就是行尸走肉。 



安迷修好不容易碰到柔软的床铺几乎是沾床就着,深色窗帘被布条捆在一起。阳光震开浮尘轻吻在床褥上。 



远处的高楼依旧耸立着,车鸣声逐渐放大,空气逐渐升温,夹杂着刺鼻的尾气和柏油路的味道。 身下的布料带着凉意渗透进衣服里,他的身上还带着丝丝水汽。未干的水珠在衣服上晕开,露出小片蜜色肌肤。


 空气顺着大开的领口灌进去,安迷修疲惫到了极点,眼皮打架,脑子里塞满了铅块似的沉重。 他的意识被绑架搅入漩涡,温度刚好的光束投在脸上映出斑驳色块。


安迷修抬手拉了一下被子,盈满鼻腔的空气中似乎充斥着塑胶跑道和汗水的味道。 


他好像听见青年在不远处踢球的喘气,女孩的大声尖叫助威。在印象中雷狮的体育很好,总是带着他的三人帮在篮球场上挥洒汗水,女生们穿着拉拉队服拿着水瓶在旁边尖叫,她们的大腿整齐的抬起放下,小腿弧线优美流利。
悠远的铃声划开时空在耳边再次回响,片刻之后余音消散。女孩的尖细嗓音和大汗淋漓的男生似乎都已走远,而本该在场上的雷狮坐在边上,他的手上握着手机,切水果的不同音效交错响起。 安迷修侧过身背对着雷狮,后者好像没有察觉似的,半晌切水果的音效关闭,鸟类的叫声和弹弓拉紧的声音同时响起,雷狮居然在这时候无聊到玩起了愤怒的小鸟! 
但是着聒噪的游戏背景音就好像催眠曲一样,安迷修诡异地发现困意愈发醇厚,从雷狮那边传来猪的惨叫,他就着这声音阖上眼睛,阳光照在身上带来些许痒意。 雷狮十指翻飞,明明是一款操作相对简单的游戏却被他玩成了职业比赛的效果。他一直玩到手机发烫,跳出电量不足的提示音才把手机扔到床头柜上,撞在台灯上发出脆响。 安迷修睡得天昏地暗,雷狮拿着充电器的插头接上手机底端,盯着头顶的天花板无所事事。



片刻后他的目光转移到旁边的安迷修身上,说起来他还真没有和安迷修这么安静地呆在一起过,恋爱前他们针尖对麦芒,热恋间也不曾低头从来只想争个高下。 



就像他以前单是知道安迷修的的发色是浅褐色的,却从未知道对方的发尾晕着黑色。雷狮记得安迷修以前分明因为经常出去打球而把皮肤晒成小麦色,而如今却因为常年缩在手术室里变白。 暖色调的光投在脸上的细小绒毛,映出一小片金黄。



雷狮终于明白了上学的时候那些女生说安迷修不说话的时候也是颜值杀手,隔了七年他再次感觉心中一动,曾经他看见安迷修毫无防备的睡颜只会想着上前恶搞,而如今的雷狮觉得让偷亲一下也不失为一种好办法。
 雷狮内心没纠结上三秒就把内心的想法付诸行动,他一不是正人君子,二不是禁欲苦行僧,三他和安迷修关系正当。他的手捏着安迷修的脸看着对方的嘴张成滑稽的o型,秀气的眉毛蹙起。雷狮玩心大发捏着安迷修的脸左右拉扯,后者的眉头越皱越深,下一秒雷狮的手腕被紧紧扣住,被那双湖绿色的眼睛锁住,眼中浮着层浅浅的迷茫,雾一样聚拢着,看不清眼底的神色。
“哟,醒啦。”雷狮毫不愧疚的清了下嗓子,看着安迷修逐渐清醒,表情变得愤怒。 他被抓着的那只手生疼,雷狮却有些兴奋。他莫名找到了一种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原本已经冷却的水被投入金属钠一样炸开,他的内心期盼安迷修彻底回过神冲着他身上来一拳。 



安迷修的手劲很大,虽然已经多年未曾领教了,但是雷狮总有这个感觉。
也许他还会一边骂雷狮趁人之危什么的,毕竟安迷修在雷狮眼里可一直是保守到了极点的形象。 



想到这里雷狮俯下身凑近悠悠转醒的安迷修,后者似乎终于回过神来,愤怒的表情僵硬,盯着近在眼前的雷狮神情尴尬。 


他拉着雷狮的衣领,把自己的嘴唇狠狠地撞向对方。 


安迷修可从来不是一个被动的人,雷狮早就知道的,但是却万万没有想到安迷修会采取这样的方式。 


他们唇舌交融,交换了一个黏腻的吻,就像以前那样。


 没有凶狠地撕咬和咬破嘴唇流淌出来的鲜血,他们的吻夹着的不是铁锈味反倒是白水般平淡。 


年少初遇时无论你的梦想是不是星辰大海,在时间的洪流洗涮之后也只能收起羽翼缩在房檐之下。


有人说当你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全身的细胞都会带着名为“喜欢”的信息,然而七年的时间却足够这么多这么多的喜欢全部死去,当然,前提是你在这七年之间从未喜欢过你的恋人。


雷狮当然不会承认自己全身的细胞都叫嚣着自己喜欢安迷修,可是他们认识了这么久总有些事情会让他有所触动。也许是那首听了七年的歌,雷狮身体里的某一个细胞因为这首歌是安迷修设置的而一直违背主人的意愿喜欢着;也许是安迷修锁骨上方两厘米的小痣;安迷修有太多的东西值得喜欢,即使过了七年他的温度依旧会被另一个人留恋。


这些潜意识里,深层次的东西是无法解释的。但是显而易见的,松开了安迷修嘴的雷狮看着对方冷淡的拉过被子接着摔在床上睡过去的时候内心有点悸动,因为那一刻他全身传递着的神经递质都带着惊喜的信息,而这些汇聚起来就变成他全身的细胞都在喊着喜欢这个词。
雷狮会也许厌倦安迷修的性格,厌倦对方老年人似的生活习惯,纵使从前的喜欢都被时间冲淡,但是这些喜欢曾经太深刻的印在骨子里,以至于一个吻就能将它们全部唤醒。


雷狮得承认,他喜欢死安迷修刚刚的那个吻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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